五年前,报到完才得知宿舍正在装修,得自己找住的地方。于是我在一家青年旅舍住了一个月,本来五十元一晚(六人间)的价格,老板看我是包月,优惠成一千元一个月,这比住酒店要节省很多。唯一的缺点就是要忍受同房间其他住客的鼾声,或者半夜办理入住的人进门后发出的各种声响。
祸不单行,食堂也在装修,直到我去参加岗前培训,都需要自掏腰包吃早饭和午饭。期间听说会给餐补,最后也是不了了之。岗前培训结束后,我被分到了现在的单位。因为业务能力有限,当时领导给我安排最多的工作便是抄写工作,简单枯燥。没曾想生活跟工作一样枯燥,每天早上八点半坐班车去单位,下午七点下班又坐班车回宿舍。原本下班后可以四处逛逛,熟悉这个大概率要生活几十年的城市。可当我换掉制服走上街时才发现,老旧拥挤的公交车,破烂的街道,随处可见的安检,龟速的3G手机网络……这些种种似乎都在告诉我应该选择离开。因为网络慢,即便有工作群,我们也还是通过电话安排工作。电子支付也非常罕见,公交车只能投币或者用一卡通,有时候没带零钱,便只能坐出租车,每次扫码支付车费,在信号较好的地方都需要一两分钟才能完成,司机也会在原地多等一会儿,直到他的手机上提示款项到账。
后来因为创城,街道进行了翻修改造,步行道变宽了。尤其是临街的老旧小区外立面做了亮化,整个城市看起来新了不少。慢慢的4G网络也逐渐全面开放,手机支付一夜之间成为最主要的支付方式。我又开始重新审视这一段时光,重新评估是否应该留下来。直到2021年底新冠病毒席卷全国,我才发现,每一次停滞不前,都会带来巨大的倒退和绝望。和大多数人一样,我彷佛也是记吃不记打,依旧沉浮在这个偏远落后的城市里,在每天的钟声中出卖早已不再年轻的光阴。
一晃五年就这么过去了,那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?是工作日朝十晚七的乏味工作,还是休息日短暂的休闲娱乐?还是对退休生活的无限遐想?也许人生的意义就是”去码头整点薯条“。当有人向我问起将来的打算时,我是否也可以这么回答:”关于未来,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,但我脑海里有个大致的方向,也许未来就是走那边。“
]]>后来为了集中生源,我们村里的小学被拆并了。新的小学距离家有十多公里,它建在一个山沟里,上学走的是下坡,放学回来就要走上坡。回家吃午饭很不方便。因为班级增多,吃饭的学生也多,学校也有了正式的食堂,提供米饭和菜。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很多人家里都不能经常吃肉,所以在我的印象里,食堂是没有荤菜的,常年都是两菜一汤:烧土豆、烧豆腐,番茄鸡蛋汤。白菜大量上市的时候,烧土豆就换成了炒白菜,冬天番茄价贵的时候,番茄鸡蛋汤就换成萝卜排骨汤。汤里仅有的那点排骨,也属于那些在食堂吃饭的老师,老师甚至可以进到食堂里自己拿勺子打菜。一般的学生会打一菜一汤,打好后边走边吃,还没回到教室差不多就吃完了。有时我和姐姐一起吃午饭,就会打一份汤,然后打两个素菜,然后把饭盅放在食堂旁边的石桥护栏上,站着吃饭。这些菜里都没有什么油水,尤其是番茄蛋汤,跟白开水差不多。长大后我时常会想,当时的我怎么吃得下那样素的饭菜。长期吃这么简单的饭菜没有让我感到营养不良,倒是因为跑跑跳跳消化快的缘故,还没到放学,我的肚子就饿得呱呱叫,最后一节课的时候会忍不住想今天家里吃的什么,有没有剩饭。这种饥饿感几乎贯穿了我整个小学。记得有一天早上,家里煮了一大盆掺了玉米碎的稀饭,我觉得很好吃,出门上学时便想好了下午回家饿了正好可以吃。然而放学后,我在快到家时碰到了爸爸,他正挑着桶去水井挑水,我忍不住问他稀饭还有没有,他说他下班回来饿了就把剩下的稀饭都吃了。当时我心里立刻难过起来,都没有等他一起回家,便很不高兴地自己走了。
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和我一样,但是我真的觉得放学后肚子很饿。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经历,让我在稍微有点饿的时候就非常想吃东西,吃的时候也是狼吞虎咽。现在人长大了,社会也发展了,饿了随时能买到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,但是那种饿肚子的感觉还是像小学的午饭一样,寡淡而难忘。
]]>新疆吐鲁番有个地方叫葡萄沟。那里出产水果。五月有杏子,七八月有香梨、蜜桃、沙果,到八九月份,人们最喜爱的葡萄成熟了。葡萄种在山坡上。茂密的枝叶向四面展开,就像搭起了一个个绿色的凉棚。到了秋季,葡萄一大串一大串挂在绿叶底下,有红的、白的、紫的、暗红的、淡绿的,五光十色,美丽极了。要是这时你到葡萄沟去,热情好客的维吾尔族老乡,准会摘下最甜的葡萄,让你吃个够。收下来的葡萄有的运到城市去,有的运到晾房里制成葡萄干。晾房修在山坡上,样子有点儿像碉堡。晾房的四壁留着许多小孔,里面有许多木架子。人们把成串的葡萄挂在架子上,利用流动的空气,使水分蒸发,晾成葡萄干。葡萄沟生产的葡萄干颜色鲜,味道甜,非常有名。
葡萄沟真是个好地方。^1^
在新疆白昼时间全年最长的季节里,城市中各处的水果店里已经铺陈了一串串“无核白”^2^,我趁着假期或者周末,满怀期待地踏上乌鲁木齐至吐鲁番的高铁,一个小时之后,夏季吐鲁番酷热的空气便扑面而来。此时下车的行人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,向能够遮阳的巴士站旁的葡萄廊下走去。这里的巴士并不直达葡萄沟,想去葡萄沟,需要到市区换乘公交车。为了节省八十五元的门票,我提前预定了景区内一家民宿,由民宿老板开车来景区门口接,这样便可以免票进入景区。第二次去吐鲁番,我在景区门口碰到一个背包客,他说其实景区还有很多“入口”,在距离售票处不远的地方,铁丝做的篱笆被人捣了个大窟窿,很容易就能钻进去。再后来,我又知道了本地司机都知道的一条“绿色通道”。
两次去葡萄沟,我都住在同一家民宿里。这里的民宿通常由当地民居改造而成。院子是吐鲁番民居不可缺少的部分,院子里搭棚架种葡萄,这也是习俗之一。夏天院子里铺满了葡萄叶,遮阴纳凉,秋天葡萄成熟,一串串紫的红的葡萄,令人垂涎欲滴。秋季是吐鲁番旅游旺季,所以民宿的房间常常客满。短的住一两天,长的住十天半月,大家短时间聚在这里,把一路上各人的见闻分享给彼此,这让短暂的旅行似乎也变得长远起来。
未完待续。
在这十年间,几乎每年我会数次往返于重庆和云南之间,通常我都坐比较经济的火车。为了缓解晕车,我总是喜欢把侧脸贴在车窗上,白日里,一路望向窗外,身体被挤在这令人憋闷的狭小车厢里,似乎只能用眼睛来大口呼吸。车窗外不断变化着的景色,让乘车的人感到时间在飞快流逝,目的地在不断接近。这趟火车途径的大站是遵义、贵阳和六盘水。下午2点左右从重庆菜园坝火车站发车,经过遵义或贵阳时,天黑下来了,车窗外却很光亮,可以看到立在铁路两旁的隔离带之外,街灯明亮,街上人车往来,嘈杂的喧嚣隔着车窗也能听见,放佛还能闻到空气中飘着的烧烤的烟和羊肉米线中辣椒面味道。列车在这个站停留的时间只有十分钟,可就是短短的十分钟,足以让那些因久坐而身体僵直的旅客走下车厢,到站台上舒展筋骨,抽一支烟,或是买一些站台上售卖的小食品。第一次坐火车,我既不知道火车会在哪里停,也不知道会停留多久,生怕下了车便找不到上车的门。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,时而望向窗外,时而看着过道里人流攒动。虽然自己带了方便面,但是看到站台上有人叫卖小推车上还冒着热气的煮玉米、茶叶蛋和卤鸡腿等食物,还是忍不住想买一些。要是放在平常日子里,这些东西是没有多大可能打动我的,可对于此刻枯坐在火车上的我,这些东西已然成为一种美味似的吸引我靠近。我在心里告诉自己,我并不是想要买那些食物,只不过是想要活动一下四肢罢了。
当大家吃完晚餐,车厢渐渐比白天安静了许多。
未完待续。
]]>新的站点处于建设中,博客内容迁移需要时间。请稍后访问。
]]>